2016大選之後,為了「圍庄」的發行,寫了一批書法字,剛好藉此轉換競選人生,沈澱心情。同時,向生祥和永豐表達敬意。
永豐的詞很奇妙,深深的吸引著我。面對石化污染,少了直接控訴,卻有著穿越歷史的縱深,人與環境之間濃濃的黏著,充滿著想像力。例如「動身」中的蟲鳥風水雲雨,是那麼有表情。
有幾多水佇泥肚裡呻
有幾多風佇門前失聲
保生大帝已經扭到石化魔神
雲啊雨呀汝等做得收驚矣呀
永豐以客語書寫著大都是福佬社群居住的工業污染地帶,從高雄後勁、林園,到雲林麥寮,彰化台西村,但不忘以來自美濃的農村經驗,超越閩客族群的隔閡,賦予這主題開闊的視野。
「日曆」--記1975年林園石化工業區設廠招工。台灣工業化過程中,吸納農村勞動力進入工廠的歷史場景,躍然紙上。
石化廠,林仔邊
政府月給掛保證
滿叔報名阿姊考
夥房子弟腥出征
*腥:誘引
年少時,我一直著迷於行草書法,三十歲後從事環保運動就停了筆。除了近幾年寫春聯之外,平常已失去寫字動力。本以為此後投筆從戎,一去不復返。
不過,人生的機緣永遠難料。
2011年底鍾鐵民老師過世,在鍾理和紀念館前舉辦了追思會,舞台銀幕上永豐的詞被投影出來,文字中思想的密度,堆疊出的漢字造型打動了我,那一刻,出現了重新提筆寫字的內心戲。而生祥音樂和永豐的絕配,身處南方的場景,更是動力的來源。
每每在假日的午后,最常聽的還是生祥樂隊。
我對音樂世界的了解有限,連五線譜都不會看,師專的時候為了配合考試勉強在學校練鋼琴,但考完馬上就忘了,參加管樂社,吹了二年都還不成調,唱卡拉OK老是跟不上節拍。
但是,我一直認為書法和音樂有許多的相似之處。書法蠻像是無聲、視覺化的音樂,有些更充滿了情緒的張力。
真正傑出的書法作品,展現了生命的一期一會、此時此刻,無法複製重來一次。就我的理解,音樂家或樂團每一次的演出,應該也無法複製。
聽著生祥的樂音,讓毛筆在柔軟的宣紙上,心隨境轉,時空落筆即逝,重拾了書寫樂趣,陪伴我度過幾天的選後人生,真是難得的境遇。
「圍庄」即將發行了,很開心生祥樂隊決定採用我的毛筆字,構成封面設計的元素。同時,在募資平台上義賣的「圍庄」和「動身」封面標準字的作品,已有朋友認講。這二幅字扣除成本所得,將會捐給地球公民基金會、綠黨。
不過,我的書法畢竟是配角,最重要的還是:請大家趕快訂購雙CD!讓這個出版計畫的募資,可以盡快從目前的90%衝破100%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