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7月19日 星期四

【環評】環評委員的畢業感言

我們的制度保護開發業者不遺餘力,
但保障人民基本的環境權,則大開方便之門,
任由污染者、破壞者予取予求。



→什麼樣的國家制度才能真正保護台灣這片脆弱的土地?/李根政攝

今天是本屆環評委員任期的最後一次大會。會場外徐光蓉委員和已辭職的詹順貴律師,頭綁著紅色布條抗議「環評已死」,因為有些爭議性的大案子,例如台塑大煉鋼廠早在3月19日就已由專案小組做成進入二階環評的結論,但環保署遲遲未送入大會,理由是開發單位要求展延補件,繼而要求包括我在內的五位委員應迴避審查。「環評已死」這個評論在去年中科七星案時一模一樣,顯示環評制度每到重大開發案時,都會出現極大的衝突;會場內,我和文魯彬等幾位委員則在為幾個臨時提案,與環保署做最後的折衝。

這段期間,許多媒體朋友在問,二年下來的感想是什麼?有什麼收穫?以下是我的答案,就教各界朋友。

兩年來最大的收穫當然是了解環評這個制度如何運作,會受到那些因素的影響,認識到環評制度如何被操弄。就如同就任五個月時我提出「環評是開發保證書?還是把關手?」的疑問一樣。

在這個制度中,開發者是佔絕對的優勢。顧問公司受雇於開發單位,目的是為了讓環評可以通過,因此避重就重、資料不實已成常態,而且主管的環保署也不以為意,目的事業主管機關更是與其緊密結合,如果碰到重大開發案,行政院、總統都會跳下來排除障礙,而地方縣市、鄉鎮首長也是全力支持,只有少數個案會表達出強烈的反對意見(例如彰化縣政府反對台灣鋼聯擴廠、台北縣政府反對核一廠的乾式儲存槽等),簡而言之,政府部門對所有開發案幾乎都持贊成的態度,甚至積極主動的為其排除各種阻力。

而我們的「民意機關」,理論上,台灣民主制度的設計是希望透過里長、鄉民代表會、縣市議會、立法委員等代表民意,為民喉舌。但這些人大都與開發者站在同一陣線,即便有所參與,基本的知識、民主素養也都不足。

最悲哀的是為台灣環境把關的環保署,二年的審議過程,各主管空氣、水、廢棄物等業務的機關,從未真正站在環境保護的立場,積極參與環評審查,從事先預防的角度要求開發單位進行更嚴謹的考量,或提供委員決議之參考,全數以「依法行政」為防線,甚至只退不進,甚至連最基本的「空污總量」都可棄守,綜計處人員在開發期間不斷的提醒或干預委員,不要對業者提出對環境更友善的開發條件。

另一方面,開發案的受害者──直接的利害關係人、一般人民、環境的代言人─環保團體等,不僅得不到政府的任何協助,還設下重重的參與障礙。環評書件在本屆委員積極爭取下,終於大部分得以公開,但是開會的時間、議程等仍欠缺主動公開的機制;開會的地點遠在「皇城」,對於台北以外的民眾而言,參與成本高昂;依法應舉辦的公開說明會、公聽會等,徒俱形式,即便找了不相干的三個人與會,環保署都認定有效,已完成程序,即便民眾參與了這些會議,開發單位通常報喜不報憂,只提就業、繁榮,不談污染破壞,或者以專業術語阻絕民眾了解開發內容的可能性。

地方民眾對於制度運作的機制,以及開發案本身的知識都明顯不足,環保團體透過關注環評案件,把環境運動從開發前的抗爭,提前到環評階段。但由於人力和資源有限,疲於奔命,除了「秀」以外,幾乎很難做出有力的反應,遑論平等的對話,在政府對於開發案欠缺最基本的程序正義下,難道要逼使環境運動只能走抗爭一途?

簡而言之,我們的制度保護開發業者不遺餘力,但保障人民基本的環境權,則大開方便之門,任由污染者、破壞者予取予求。環評制度的否決權只適用於少數不受政府關注的小個案,其要求開發單位對環境友善的條件,囿於環保署公務人員的自我設限,而影響力僅止於像取得綠建築標章、加嚴污染排放等。但若環評只是要求開發單位「依現行法規」辦理,那麼根本不需要設環評制度,我們要問,難道業者遵守環保法規,不是基本義務嗎?

環評的幕僚單位綜計處,理論上只是做程序審查,但隨時在防範委員做出逾越現行法規的環境友善條件,我無意全數抹滅這段期間政務官或公務人員的付出,但程序問題往往會影響實質問題。綜計處致力於維繫一個已經失去社會公義、不能為環境把關的制度,充其量,真的只是在幫助開發單位取得一張「開發保證書」,用以粉飾太平,讓人民以為環境已經受到保護了。

我常常在質問,環評法通過已13年,審理超過千個案件,但台灣環境有越來越好嗎?或者,真的有減緩污染、破壞的腳步嗎?答案是沒有。

參與環評的生命省思

本屆環評案件中以電力業、石化、鋼鐵、交通為最大宗,也引發重大爭議,正是因為這些重大開案,致使行政院每每把環評委員當成絆腳石。然而,行政院卻沒有去反省,政府重大決策前,或在可行性評估階段,完全欠缺民眾參與、環境、社會、經濟、文化的總體評估,待送到環評階段才有公聽會、說明會等程序,當然會引發重大爭議。

至於礦業則是長期被忽略的課題,水泥業每公頃的礦權費僅225元,相較於採礦的利益簡直不成比例,而造成的毀滅性環境破壞更是驚人,然幾無人關注,其他如蓄水、供水工程、遊樂、文教建設等案件也不少,環評案件越多,表示台灣所面對的各種環境壓力越大。但NGO組織的人力不足,而且快速消耗人才,多數專注於個案或末端問題,對於上位的政策、制度、政府資訊的掌握等有待加強,多年的運動經驗,反覆出現的問題都是民眾教育、組織實力不足,這些最基本的工作,太少人投入了。

在離開台北城之際,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空虛和疲倦感。二年下來,出席百場以上的會議,難道所謂的「收穫」只是得到這些負面的真相嗎?

擔任環評委員,得以身歷其境了解環評制度的運作,對於後續民間運動應是寶貴的經驗,藉此也提昇對台灣環境問題的視野,讓自己得以觀照全局,這是我認為是最大的收穫。再者,擔任環評委員的確是我決定辭職,全心投入環保運動組織經營的催化因素,看到整個國家和企業所施加環境和弱勢人民的暴力,看到民間力量的薄弱,在反省自己生命的價值後,我學習捨棄現實生活的利益,選擇應走的道路。

感謝

我常自問,環保人士當環評委員,國家社會得到什麼?對於這部分,我想必須留給旁觀者去紀錄或評論。

這屆絆腳石委員任期屆滿,外界都很關心下一任委員的組成。然而,依據委員的遴選要點,遴選委員的組成共十人,包括內政部、經濟部、交通部、農委會及綜計處處長,外加由署長聘請的五位委員,此一遴選制度極易受到行政院和環保署行政操作或干預,下屆委員淪為橡皮圖章的可能性非常高。因此,個人的身分角色能夠參與本屆(第六屆)環評委員,不僅是空前,而且可能絕後,真的是一個特殊的因緣,我首先要感謝這個因緣。
再者,二年來能與文魯彬、郭鴻裕、詹順貴、徐光蓉、周晉澄等幾位委員共事,是非常棒的學習機會。特別要感謝的是在台北開會期間,文魯彬先生提供的辦公室資源,讓我們在環保署開會後還有一個歇息和討論案情的空間,另外,蠻野心足生態協會的助理們,素姍、品賢、君婷、培杰、維翎、奐予、心怡、柏舟律師等,也提供許多審議上的協助。

至於高雄的助理淑文,是我最主要的助手。為了環評,她不時得加班幫忙看案件,處理繁瑣的環評公文,不過,淑文的努力沒有白費,短短兩年對環境問題的認知與行動,從一張白紙已蛻變為經驗豐富的環保團體專職。還有兼職人員岱瑾、義工雅雲等人,也提供了不少案件的實質協助,在此一併申謝。

在身心俱疲時,想到這些社會的助緣,滿心感恩,正是這種感恩的心念,覺得工作有價值,否則當這種環評委員實在太苦了。

李根政2007/7/19

2007年7月17日 星期二

【工業污染】我愛灣寶 不要工業區

文.攝影☉李根政

△兼具生態、生產與地景美感的防風灌叢。

△陳幸雄會長站在自家的稻田旁。

在灣寶,我看到最有自信,樂於從事農作,不迷信工業發展的農民。
在灣寶,農地經過完整的重劃,土壤改良,灌溉、排水、產業道路佈設健全,是極佳的農業區。

位處苗栗中港溪口南側,距台灣海峽僅1-3公里的灣寶庄,由於東北季風強烈,每一、二分地的農田之間都種著防風的灌叢帶,早期應是以木麻黃、黃瑾、竹林為主,後來則栽種林務局免費提供的朱瑾、白千層等植物,地被層則自然生長著月桃等常見的本土植物。防風功能取向的灌叢不僅豐富了農村地景,更成為野生動物重要的棲息環境,這是台灣西南沿海許多農村共同的特色。同時,因為「風」的吹拂,減少許多病蟲害,農民說:同樣的作物,灣寶可以比其他地區少噴好幾次農藥,是發展有機農業極佳的地區。

灣寶庄的北側是一高程介於5-65公尺之丘陵地,大都為國有保安林,之後地形從東北往西南緩降至不到1公尺,如此緩坡的排水自然極好,目前種植的作物有稻米、花生、西瓜、地瓜等,質量均佳,據種植稻米的灣寶愛鄉自救會會長陳幸雄先生表示,該區每甲稻米可收成11,000斤以上,扣除用藥、肥料仍有獲利。
筆者現場參訪洪箱女士所種植的花生,顆顆碩大飽實,不施農藥、無化肥,甚至不除草,造就雜草與花生共存的「野田」。當日正值主婦聯盟合作社吩咐200斤交貨,全家人總動員在田裡拔起花生植株,手捻一顆顆的花生入桶裝袋,大人、小孩在充滿泥土香味的天地之間工作,偶有朋友來訪,聊天、撥幾顆新鮮花生入口,如此鄉野情趣令人流連。





△洪箱女士和家人正在田裡收成花生。

雖然,這裡同樣面臨酸雨、氣候變遷的威脅,但許多農民仍然對灣寶的農業充滿信心。

「風頭水尾」原本是許多雲林台西、彰化大城鄉親,自怨自艾,視為落後、蕭條、謀生困難,種種負面表列的地理特徵,並且以此做為爭取高污染工業區設置的重要理由。但是,在灣寶「風頭水尾」卻變成一種優勢、特色。

在地的畫家洪江波先生,用膠彩、水墨畫著家鄉的地景,細膩的歌頌著田園、山水,層疊的山巒、金黃的稻穗、被風雕刻塑形的木麻黃…,還有許多宛如處女地的台灣山川,表現一種靜謐唯美的台灣風土,令人著迷。在我走訪台灣土地的十幾年間,我一直夢想著有人(或者自己)能夠刻畫出這樣的美感,填補台灣人對土地美感的空窗。洪江波在他的故鄉後龍──灣寶做到了,對於一個執著過藝術創作的我來說,有著些許的羨慕,甚至嫉妒。

當今世界的文化強國,無不費心保護、活化該國代表性文學家、藝術家所居、所遊之地景與文物,日本17世紀徘人松尾芭蕉行旅之處──「奧之細道」,成為日本最著名的旅遊勝徑,豐厚了該國之文化,我在十幾年前造訪後,至今仍印象深刻。洪江波或許還未被認可為台灣本世紀代表性藝術家,但其描繪的土地及藝術成就,絕對是不可忽視的藝術家之一。

單憑筆者半天行腳之觀察與體驗,就領受灣寶在台灣無可取代的文化、社會、永續產業之價值,如有機會細細深究,必然不僅如此。一個稍有見識之政府,實應細心呵護才是。




△ 畫家洪江波的家也被列入強制徵收。

然而,苗栗縣政府對於灣寶交織的豐厚人文、地文卻視而不見,1996年硬是要在這裡規劃一個科學園區,在沒有照會任何住民的情況下,以超低地價爭取園區的設置,成為三個候選園區之一,之後因土地價格與國科會談不攏而停擺;但縣政府仍不死心,2007年又劃設一個362公頃的後龍科技工業區,預計要引進食品、化學、橡膠、機械、電腦、通訊、視聽電子、運輸工具、醫療器材等製造業。其中25%要用到保安林地,其他則要徵收200多公頃的農地,涉及4、500位地主。

台灣經近半世紀之工業發展,已付出慘痛的代價,我們失去乾淨的水、土、空氣,失去了故鄉的記憶,變動之快,甚至令遊子找不到歸鄉之路。如今住在工業區附近的人民,正淪為環境公害難民,飽受各種毒害。或許台灣有許多人仍有著工業等於高度就業,賺大錢的迷思,但灣寶人很堅定的說不要。

單憑這樣的覺醒,對農業、土地的執著,就是一種難得的價值。一個號稱民主體制之國家,何以如此霸道,要強徵民地,毀棄珍貴的農業生產環境?

後龍科技園區開發案,正在內政部區域計畫委員會、環保署環評會審議之中。農委會罕見的表示「不同意農業用地變更為非農業使用」,灣寶農民和環保、消費者、農運團體,以及專家學者也合力向二個委員會陳述反對意見,抗議苗栗縣政府之暴行。就國家糧食安全、濫用土地徵收權力、侵害人權、農業與農村價值等面向多元論述,期能喚起國家機器之理性良知。在此期間,雖獲多數委員認同,但在台灣政治指導、破壞式經濟掛帥之情勢下,灣寶仍有可能被出賣。

在此呼籲當局、有識之人民,齊力否決後龍科技工業區,給灣寶──台灣一個希望。

作者/地球公民協會執行長(2007.7.17灣寶行後記)

2007年7月15日 星期日

【工業污染】政治228與環境228


後勁的 鄭懷仁 先生和黃石龍副議長,是長期反五輕的核心幹部。為了邀請他們參與地球公民協會,2007年7月15日下午我前往與他們拜會、聊天。

這陣子民進黨在紀念解嚴20年,阿扁總統率領民進黨政治人物,做著各種秀,消費著這張快要失效的神主牌。

鄭先生說:「政治的228、各種對人民的箝制和迫害,當然要譴責,228直接被殺害的可能幾千人,之後陸續受害的可能是十幾萬人;但是,政府和大財團聯手推 動高污染的工業,殺人於無形,醫院越來越多,癌症患者人數節節升高,這些受害者人數,可能還超過政治的228。」;「過去統治者在摧殘精英,如今是財團殺 人,用權勢來傷害人民的健康。」;「中油不是現行犯嗎?為什麼都沒有受到制裁?」;「政治迫害可以要求平反,破壞環境殺人,誰負責?」

鄭先生因長期受污染迫害產生的環境反省,字字句句皆發人深省。

2007年7月12日 星期四

【文明反省】後勁國中學生參觀污染場址與回應







文/李根政(地球公民協會執行長)

2007年7月12日,我和王敏玲小姐,為後勁國中的學生規劃了一天的活動,敏玲談1.5小時的飲食與環保,我則談了1.5小時的工業文明的代價,下午2:00帶著學生徒步40分鐘,走到中油東門的萬興污染場址,途中,學專路上有許多後勁人釘在樹上的標語,例如:「再多回饋,換不回健康身體。」、「十年煉油、百年污染。」等,中油的東邊圍牆上則貼著好幾個土壤污染的場址告示牌,我一一指給帶著郊遊心情的孩子們看。到了萬興場址,在李玉坤先生、海科大二位研究生協助下,抽取地下水給學生看和聞,學生們體驗到這種醬油色、臭味這股直衝腦門的地下水都覺噁心。

回到學校後,敏玲出了四個題目讓孩子們思考、撰寫,我則為這群學生做中油污染及反五輕歷程簡報,接著保留半小時討論。由於簡報最後停格在「落實25年遷廠」的看板上,所以就先從政府承諾五輕104年遷廠談起。孩子們的對話大意如下:

A:不應該遷廠,而是關廠,否則又會污染到其他地方。我們應該回到以前晚上早睡,晨間早起的習慣,過以前那種沒有污染的生活。

B:那麼您晚上怎麼寫功課、看書?

A:現在晚上有燈光,你還不是在看電視、打電動,根本沒在看書、寫功課!

C:我認為應該遷到台東去。(全班嘩然,全數反對,認為不應該去台東這種沒有工業污染的地方。)

D:我認為應該把五輕廠關掉,然後把它分散到中油其他地方的工廠去。

E:可是別的地方已經遭到污染了,怎麼可以再忍受多一點污染?

F:我認為應該把這種污染的工廠集中到一個地方,把附近的居民全部遷走!

師:有沒有同學支持這種作法?比如說,如果決定要把大家的家都遷走,你贊成嗎?

G:我要出來抗議!

師:政府也有這種想法,他們在雲林外海填海造陸蓋了離島工業區,以為這樣離人們較遠,但那裡也有養蛤仔的漁民和養牡蠣的蚵民。

H:那這樣我們就沒有乾淨的蚵仔和蛤仔可以吃。

師:如果有一天五輕廠真的遷廠了,而且開始進行污染整治,踩在上面沒有什麼健康危險,你認為這片土地可以做什麼?

I:什麼都不要做,任其自然。

J:蓋靈骨塔,這樣就不會有污染。蓋各種遊樂場…

K:做成公園,大家可以去散步。

這個短暫的討論,我覺得非常有趣,因為孩子們所想的和大人差異不大。遷廠還是關廠?遷廠會不會污染其他地方?分散污染源還是集中污染源?為了建廠可以把居民都遷走嗎?台灣有那些地方真的人煙稀少,可以蓋高污染的工廠,而不會傷害到弱勢人民?他們是資優班學生,也許不能代表多數國中生的討論水準,但我們相信只要給孩子們充分的資訊,他們的討論和思辯能力或許會遠超我們的預期。

隔天,我和敏玲分享和檢討了這次的課程,敏玲對於學生有一個整體的觀察,她發現,孩子們在去程和回程,臉上的表情,看不出有什麼改變,一樣的嘻笑怒罵,全程沒幾個人在討論剛剛看到什麼。

為什麼?少年不知愁嗞味,國一學生本來就是這樣?戶外課程如同郊遊?或是這些學生只把這趟行程當成是個知識課題,絲毫不覺得這個發生在家鄉的污染與我何干?還是他們一出生環境已是這樣惡劣,沒經驗過美好的田園或自然生活,所以對環境破壞沒有什麼感覺?我們討論著各種可能。

也許上述三者都有,或許還有其他原因,但最擔心的是後者,我們的下一代不只沒有自然銘印,連乾淨的空氣、水、土壤都接觸不到?這些出生就對環境破壞習以為常的孩子,我們如何培養他們對環境感知的能力,尤其是感性的發展?這些問題我們還沒有完整的答案,但可以確定的是民間環保團體還有很多事要做,教育之路,還有很多難關要過。

2007年7月2日 星期一

【我與社運】感恩的聲明

李根政2007/7/2

在準備辭去教職的訊息散播之後,各界給與溫暖的支持和鼓勵,讓根政倍感溫暖,這種與社會善心網絡緊緊相連的感覺真好,不過對於許多朋友關注根政捨教職、退休金等現實利益的諸多溢美,則不敢全數承擔,對於這些由衷的關懷,根政內心充滿感恩。

根政參與環境與生態保育運動已十幾年,一直認為「面對專業的環境破壞者,我們需要專業的環保團體」,恰好,自己所追求的生命道路與社會實踐相符,因此,辭教職讓自己全心投入其實是再自然不過的事,會選在此時,頗有因緣俱足之感。

我的老婆怡賢,在根政思考辭職時,曾說:「要做,就要確認自己不會有為這個社會犧牲的感覺,如果有,那就表示還沒準備好。」確實如此,從事公共事務之人,若有任何犧牲之感必然做不長久,或於人事境牽纏而心常罣礙。

能找到自己生命道路的人是幸福的,有機緣為社會付出的人當感恩。

或許根政的作為確實與台灣當代社會主流價值不同,然而,懇請各界將焦點放在根政長期所關注之社會事務,誠如陳玉峰教授所說:「只祈求台灣社會多一點根政之流,而不必過份稱讚根政。」如果您覺得這些事務、價值是您所認同,那麼請不吝給與支持,或者一起站出來奮鬥。
誠邀您一起善盡地球公民一份子的責任。

這本小冊子,是分享個人心歷程,以及催生「地球公民協會」之構想,藉此拋磚引玉,就教各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