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的書法講座,談到了這兩年台灣南方旱、雨季交替之時,特別想寫字,而字的內容多和「雨」有關。其中,最讓我掛心的是金門嚴重的旱情。每次打電話回家請安,阿母每次一開口就說,攏啊嘸下雨!
九十歲的母親說,雙鯉湖乾成這樣,不見水域,長滿了高草。這是自他20歲嫁到古寧頭以來沒見過。
金門連兩年的乾旱,至今未解。年均約莫1000mm的降雨,過去兩年卻不到500mm。(台灣的平均降雨是2500mm)
去年九月,我爬到大武山上,金門唯一的松科植物--馬尾松相當高的比例已經死亡,
最常散步的古寧頭慈湖畔,潺槁樹、朴樹幾乎也死了,只有苦楝還活著。
田裡,最耐旱只靠雨水的高梁、麥子長不出幾片葉子,幾無收成。
金門的旱作薄田要養人本就不易,所以出外謀生者眾,可以理解為什麼阿公、外公都要下南洋討生活了;為什麼小時候爸爸說,幾袋地瓜籤換一個小孩。
貧瘠的小島遇到連年乾旱,真的是會餓死人的。
這兩年金門的民生和觀光業用水,若不是從中國福建引水應該真的撐不下去,也許我們會說,難道不能用節水和改變產業型來解決,在降雨475mm內,去追求自給自足嗎?
雖然像金門這樣小的島嶼,其生存策略的選擇十分有限。但仍然應該去思考和籌謀,如果沒有來自中國的水,怎麼辦?
如果把尺度擴大到整個台灣,我們同樣得在狹小的國土中,確保強勢的經濟力、國力,以抵抗中國併吞威脅。如此情境下,如何在國土保育、自然資源的利用、物種保育;能源、產業發展上,尋求最佳解方。
人類如何在這樣的氣候劇變中做些什麼?
全球尺度的減緩,在拜登總統上台,各國陸續喊出2050淨零排放、歐盟碳關稅的壓力下,似乎看到一些曙光。然而,就算各國採取行動,要能真正紓解氣候受難者的處境,恐怕很難樂觀。
我們為自然世界所做的努力,或著使用自然資源的方式,求生存仍是最基本的出發點。而在求生存的同時,我們能否讓這個生態系統可以持續為人類服務,而不要自食惡果,就是永續發展的概念。
再進一步考量個別物種的保育,則是人類更進一步的倫理價值體現。
身處其中的我們,是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?
一個人生命極其有限,可以做什麼最有效益的事?一個組織可以做什麼?而又如何捲動更多人運用智慧、能力、金錢、時間共同做出貢獻?這些我最關心的事。
做為一個運動者,每天每日還是做自己認為對的事。
但是,我們也得承認:我們在有限的知識和視野下,所提出的主張和決定,是否都是對的,我會保持謙卑。
最近聽到黃連煜的新歌〈滅人山〉,好聽、深刻。
朱宥勳的詮釋蠻好。https://chuckchu.com.tw/article/266
文學、藝術可以拉開時空的距離,讓我們以更寬容的角度,看待不同觀點和位置的人們,更細緻的看待彼此,直視矛盾衝突背後,更為深刻的存在。
很開心與線上與現場的捐款人、朋友們,分享我的書藝追求與環境運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