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事環運的初期,心中常義憤填膺,每出一次門,滿眼、滿心皆傷痕, 後來才慢慢了解到,這是人類社會的共業……。 文☉李根政(地球公民協會執行長) <2007.08.29> 十二年前,我從故鄉金門輾轉來到高雄,剛來到這個城市任教的課餘時間,我戴著口罩坐在民族路旁畫著「悲情半屏山」,接著我畫起鍾愛的柴山。這十多年來,我走過被污染的大地、踏遍殘破的山林,始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召喚著我,透過對土地、自然史角度的認知,以及一場又一場的環境保護運動,一個來自外島的新移民漸漸產生了與土地深刻的鏈結。 1998年,我和一群基層教師在高雄市教師會創辦了生態教育中心。在社會各界的支持下,生態教育中心維持一個不接政府專案、獨立自主的非營利組織,我們的觸角從南到北,不受地域之限;包羅山林保育、水資源、工業污染、生活消費、動物福利等議題,隨因緣開展我們對生界的愛與關懷。這些年來,個人除參與部分地方事務、到處「佈道」之外,更時常穿梭於國會、政府部門從事遊說與抗爭,2005年8月起我受命擔任環保署環評委員,從各種大大小小的開發案中,我看到了更多結構性的問題,也開始以更宏觀的視野關照全台環境。 今年夏天,我在長考之後,決定辭去教職,全心全力投入、創辦一個新的環保團體--「地球公民協會」。許多朋友乍聽此消息不免疑惑:台灣環保團體已經很多了,為什麼不整合在一起,還要成立新的團體? 其實在多年的觀察下,我深深體認到,相較於政府與財團所擁有的龐大資源、所操弄的社會價值,台灣的環保團體實在太少,台灣社會投入的人力、物力更是太微弱了。面對不同層級的環境問題,我們需要社區型、縣市、區域、全國乃至全球性的組織;面對各種惡意、無意,或是文化特性積累而成,不同類型的環境破壞,我們需要各種專業的組織。因此我認為,環保團體越多越好。況且,每個團體都有其發展的因緣特性,包括人際網絡、價值取向、地域等差異,需要的是相互理解與合作,不是整合為單一社團。此外,了解台灣環運困境的朋友們,可能最關心的是資源分配的問題。在台灣,以監督政府之公共政策為主軸,從事抗爭運動的環保團體的確面臨很大的「生存危機」,各團體大都會員稀少,專職工作鎮日忙於繁雜、繁重的事務工作與議題行動,身心壓力極大,根本無力再從事組織經營,於是形成惡性循環,常面臨斷炊的困境,於是內部人才消耗迅速,不易累積運動之經驗、智慧。而且,團體之間「...